写手—天心一合

许燕

许燕的印象里,自己的一生过得何其不幸。

二十五岁,三流大学毕业生,背井离乡,身无长物。

身上唯一一块值钱的东西就是脖子上祖传的玉十字架,据说是利玛窦带来的呢......

如此窝囊的许燕,今天竟然还要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撞死。

直到失控打滑的货车将他的身体送离大地的前一秒,许燕依旧在感慨着自己这平庸且不幸的一生。

在他的梦想中,他应该努力学习,考上律师,最终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律政先锋。

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。

“喂,醒醒,许律师。”

有人在叫我吗?

“快点,有呼吸了!快抬上担架!”

许燕的意识在沉默中被唤醒,他好像还留着一口气没死。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结局,因为他也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。他就这样又一次闭上了眼睛。

再次睁开眼,面前是医院白晃晃的墙壁。

“许先生,您能够活下来真是太好了!我们这桩案子没了您就像孩子没了娘一样啊哎呦喂......”

面前是一个油花花的中年男人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什么。脑海里瞬间挤进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。

“我是......谁?”

“哎呦您可别和我开那个玩笑啊,您当然是大律师许律师了!”

什么?

许燕的耳边开始响起了紊乱驳杂的声音,像是别人的谈话一样。

“我是......大律师?”

“是啊!我的案子还等着您负责啊,您可不能就这么抛下我不管啊呜呜呜呜呜......”

有些嫌恶的甩开中年人擦过鼻涕和眼泪的手,许燕静下心来,却依然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。

他开始在脑内一遍一遍地回顾这个人的人生,学习成绩优异、上了名牌大学、考上律师执照、身边有美女领导与可爱助理......

难道上天真的回应了我的祈祷?让我梦想成真?

许燕摸了摸脖子,发现十字架断成了两截,只在自己的胸口发现了碎裂的下半截,本应套在他脖子上的,却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“滋......滋......”

猛的一下,许燕耳边的杂音变得越来越响。

十字架的下半截被他拿在手里的一刻,耳边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......

“你们怎么办的事?不是说肯定能撞死许律师吗?”

“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个倒霉蛋替他挨了一下啊!两个人的缓冲相加才没撞死的!”

怎么回事......

“那你说怎么办?这官司他不能赢!他要赢了,我叔就会拿到我爸爸一半的财产!被分走了那么多钱.....他凭什么?一个老农,没文化的老农!”

“安静安静!这病房也不是隔离的,那个老农在隔壁哭的那么厉害,我怕是许律师已经醒了。”

 

 

“那可怎么办?要是被他察觉到是有人故意做的局,我非身败名裂不可!”

“不可能的,就说那个司机事后逃逸,现在司机已经被我们送到省外了,实在有危险还可以......你明白的。”

许燕听到这,就像脑海里被扔了颗炸弹一样,二十五年都没有过的紧张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。

“那个司机叫什么?”

“栾玉涛,是个老实人,家住绍兴柳乡建安屯的。”

栾玉涛......许燕记住了这个名字。

“那他的上一任助理怎么办?他的钱咱还给不给了?”

许燕听着听着,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张消瘦的中年男子的脸。

“给个屁,事没办成还有他的油水?”

“可他要是告咱们该怎么办啊!”

“怕那个崽子?到时候就用这件事的录音要挟他,如果咱们出事就把录音给许律师听,他还得心甘情愿地帮咱们做掉许律师呢......”

许燕浑身发冷,从没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哪里经得住这种阴谋的打击。

“那这个人怎么办?”

“他?不过是个倒霉蛋罢了,到现在还没断气算他的本事,好像......这个人......”

这个人?许燕更加用力地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。

“这个倒霉蛋也姓许,”

“叫许燕。”

 

 

 

轰!

许燕第三次,缓缓地睁开眼。

他听见了隔壁的中年人和最开始一样的哭喊声,在病床前二人鄙夷的目光中摸了摸自己的胸前。

十字架,完好无损。

许燕突然心里一动,他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,向着隔壁蹒跚而去。

也许这是一次机会,自己以后有可能完成自己的律师梦想......只要能成为他的助理,和他学习......

“许律师!”

两个姓许的人目光交织到了一起。

“我有些话要对你说。”

 

.end by 天心一合。       

想我星新一来了呼呼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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